皇侃-皇侃《论语集解义疏》翻译和原文


原创,时间:2023-01-13 02:22: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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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皇侃

 孔子说:“大家整天聚在一起,谈话丝毫不涉及道义,却喜欢 卖弄小聪明,这种人真是难办啊!”

出处:《论语·卫灵公》:“子曰:‘群居终日,言不及义,好行小慧,难矣哉!’”
“群居终日”,意思是整天聚在一起。“群居”,即成群地聚集在一处。《说文》曰:“群,辈也。”皇侃在《论语义疏》中说:“三人以上为群居。”“言不及义”,意思是言谈丝毫不涉及道义。“义”,即正义,可以引申为合宜的道理、道德和行为。“好行小慧”,意思是喜欢卖弄小聪明。“小慧”,即小聪明。《论语集解》曰:“小慧,谓小小之才知也。”皇侃的《论语义疏》云:“小惠,若安陵调谑属也。”何晏在《论语集解》中引郑玄说:“小慧,谓小小之才知。”朱熹说:“小慧,私智也。”一群人终日相处,却不以善道相切磋。言谈丝毫不涉及道义,则会生放荡邪僻之心。爱耍小聪明,无非是想投机取巧,行险侥幸之事。这些行为对德行的修养都是有害的,所以这样的人“难矣哉”。“难矣哉”,即终难成器《论语集解》云:“难有所成矣哉,言终无成也。”皇侃曰:“难为成人也。”朱熹说:“难矣哉者,言其无以入德,而将有患害也。”
皇侃

2、皇侃论语义疏

东晋、南朝虽偏居江南,然而其思想学术却极为兴盛繁荣,它的表现有这样三个特点:一是继承了正始以来的玄学,并在广度上进一步发展;二是佛教般若学为玄学推波助澜,并以涅盘佛性论独领风骚;三是汉学的方法和成果也得到了一定的继承。皇侃的《论语义疏》正是当时这些思想学术特点的综合反映,它对当时及后世经学的发展产生了积极和深远的影响。
一、皇侃的生平及著述
皇侃,南朝梁武帝时期著说编讨好读剧收侵黄山名的经学家,《梁书儒林传》载其生平云
皇侃,吴郡人,青州刺史皇象九世孙也。侃少好学,师事贺玚,精力专门,尽通其业,尤明《三礼》、《孝经》、《础载论语》。起家兼国子助教,于学讲说,听者数百人。撰《礼记讲疏》五十卷,书成奏饭草走下上,诏付秘阁。顷之,召入寿日办染什加抓商光殿讲《礼记义》,高祖善之,拜员外散骑侍郎,兼助教如故。性至孝,常日限颂《孝经》二十遍,以拟《观世音经》。丁母忧,解职还乡里。平西邵陵王钦其学,厚礼迎之,侃既至,因感心疾,大同十一年,卒于夏首,时年五十八。所撰《论语义》十卷,与《礼记义》并见重于世,学者传焉。
《南史?儒林传》所记与此基本一致。皇侃活了五十八岁,卒于大同十一年(公元五四五年),考虑到中国重丰给传统的年龄计算方法,他应生于镇妒也刑过预衡剂第茶公元四八八年,即际雷七令吃普贵已齐武帝永明六年。
皇侃最重要的经学著作即《礼记义疏》和《论另房史部语义疏》,这两部著作在经学史上都有着承先启后的关键地位。孔颖达的《礼记正义》主要依据的就是皇侃的《礼记义疏》存比换破左输情夜,他在《礼记正义序》中说:“爰从晋宋,逮于周隋,其传《礼》业者,江左尤盛。……其见于世者,唯皇(侃)、熊(安生)二家而已。”他认为皇侃的《礼记义疏》“章句详正”,但“微稍繁广”,“时乖郑义”;然而熊氏的谬误则更为严重,“违背本经法跟先效方儿采跑代介,多引外义,犹之楚而北行,马虽疾而去愈远矣。又欲释经文,唯聚难义,犹治丝而棼之,手虽繁而丝益乱也”。两相比较,他认为还是以皇疏为本,并参考熊疏,故而他说:“以熊比皇,皇氏胜矣,虽体例既别,不可因循,今奉敕删理,仍据皇氏以为本,其有不备,以熊氏补焉。”
至于皇侃的《论语义疏》讲根奏持立殖巴阳,《四库全书总目》卷三十五《经部?四书类一》在邢昺“《论语正义》二十卷”条下多次提及,显示出《论语义疏》在版本和训诂方面的意义。然而更为重要的是它在经学思想史上的意义,简而言之,两汉的经学是训诂之学,而魏晋南朝的经学却是义疏之学,皇侃的《论语集解义疏》是现存这一时期义疏之学的代表作。
欲明皇侃《论语义疏》在经学思想史中的地位,从后世邢昺的《论语正义》上即可清楚地看出。据《宋史?邢昺传》所言,《论功还露延语正义》是邢昺在咸平二年(公元九九九年),奉诏校定旧疏,颁列学官。而晁公武《郡斋读书志》直言其因皇侃所采卫瓘、蔡谟等十三家之说而撰此书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亦言:“今观编迫加球概运哥帮办画其书,大抵剪皇氏之枝蔓,而稍傅以义理。”然而《四库全书总目》对邢昺的《论语正义》却大加赞扬,认为此书是由汉学到宋学转变的亲进织初继选象德关捩点:
汉学、宋学,兹其转关。是疏出而皇疏微,任各画皮毛力迨伊洛之说出而是疏又微。故《中兴书目》曰:其书于章句训诂名物之际详矣,盖微言其未造精微也。然先有是疏而后讲学诸儒得沿溯以窥其奥,祭先河而后海,亦何可以后来居上遂尽废其功乎。
此处对邢昺《论语正义》的赞扬,实应归功于皇侃的《论语义疏》,正是由于皇疏保存了大量汉晋关于名物制度的章句训诂和玄学思想,经邢昺《论语正义》的继承和扬弃,方使宋代理学家得以“沿溯以窥其奥”,“冷灯威志亦何可以后来居上遂尽废其功”一语,也非常适用于皇侃的《论语集解义疏》。然而,《论语义疏》这样一部在经学史上具有重大价值的著作,却第年经历了一个失而复得的曲折历程。它是在何时亡佚的呢?《宋史?艺文志》载:“皇侃《论语疏》十卷。”尤袤《遂初堂书目》亦载:“梁王(皇)侃《论语疏》。”因而《四库全书?〈论语集解义疏〉提要》认为皇疏亡佚在南宋时期:“乾(道)淳(熙)以后遂无复称引之者,而陈氏《书录解题》亦遂不著录,知其佚在南宋时矣。”所幸的是清乾隆时期,皇疏又从日本流回中国,被收入《四库全书》之中,事详见《四库全书?〈论语集解义疏〉提要》。据《陈书?儒林传》载,皇侃还有一位高弟郑灼,师徒之间还有一段佳话:
灼性精勤,尤明《三礼》。少时尝梦与皇侃遇于途,侃谓灼曰:“郑郎开口”,侃因唾灼口中,自后义理逾进。
从此事中可见皇侃学问精深,备受后学仰慕。
二、对汉学的继承与受佛学的影响
从经学史上来说,皇侃的《论语义疏》有很多特点,如罗列了“论语”二字的很多含义,在每一篇前概括该篇的中心思想,并论述该篇在全书次序的原因(有时不免牵强附会),尤其是皇侃对每一段经文都进行了大意解说,此举在经学史上具有重大意义。这些特点都为邢昺的《论语正义》所继承。
皇侃所处的南朝时期,仍然是玄风披靡的时代,其《论语义疏》以玄学为主导,是理所当然的了。皇侃在《论语义疏序》中明确指出,他的著作是为何晏的集注作疏:“今日所讲,即是鲁论,为张侯所学,何晏所集者也。”此外,皇侃还罗列了晋代十三家,其中卫瓘、郭象、孙绰、范宁等皆为玄学名家,他说:“右十三家为江熙字太和所集,侃今之讲,先通何集,若江集中诸人有可采者,亦附而申之。”除此十三家外,如王弼等玄学大家的言论,在皇侃的《义疏》中亦时常可见。
皇侃的《论语义疏》继承了汉儒的章句训诂之学和纲常孝道思想,并同时受到佛学理论的影响,然而这些都是零散的,从完整的经学思想理论体系上,如本体论、认识论、人生观(圣人观)上讲,《论语义疏》是玄学化的,对此笔者将在下文专立一节详加讨论。
(一)对汉学的继承
在《论语义疏》中,皇侃引用两汉经学家如孔安国、王肃、郑玄、马融、苞氏(包咸)等人的训解随处可见,而他自己对名物制度的训诂也非常有汉学烦琐之风,如《公冶长》篇“孟武伯问:‘子路仁乎?’”(注:本章中所引《论语》经文皆据《四库》皇本,与今本稍有不同。)一章中有“千乘之国”、“千室之邑”、“百乘之家”等概念,皇侃训解道:
云千室之邑,卿大夫之邑也。卿大夫称家者,今不复论夏、殷,且作周法:周天子畿内方千里,三公采地方百里,卿地方五十里,大夫地方二十五里;畿外五等公方五百里,侯方四百里,伯方三百里,子方二百里,男方一百里。旧说五等之臣,其采地亦为三等,各依其君国十分为之。何以然?天子畿千里,既以百里为三公采,五十里为卿采,二十五里为大夫采地;故畿外准之:上公地方五百里,其臣大采方五十里,中采方二十五里,小采方十二里半;侯方四百里,其臣大采方四十里,次采访二十里,小采方十里也;伯方三百里,其臣大采方三十里,中采方十五里,小采方七里半;子方二百里,其臣大采方二十里,次采方十里,小采方五里;男方百里,其臣大采方十里,次采方五里,小采方二里半也。凡制:地方一里为井,井有三家。若方二里半,有方一里者六,又方半里者一,则合十八家有余,故《论语》云:“十室之邑”也。其中大小,各随其君。故或有三百户是方十里者一,或有千室是方十里者三,有余也。云诸侯千乘者,谓上公也。云卿大夫故曰百乘也,宰家臣者。然百乘之家是三公之采,郑注《杂记》及此,并云大夫百乘者,三公亦通,有大夫之称也。(《论语集解义疏》卷三)
皇侃此处的训解,本于《礼记?王制》等文献,然其推演得更为详细,其说法是否合理可以探讨,然其繁琐的汉人学风可见一斑。在皇疏中这种繁芜冗长、不厌其详的训诂非常之多,这些与经学思想没有太大的关系,因此就不再赘叙。在皇侃的经学思想中,某些经典性的汉代思想仍然占有一定的地位,如:三纲五常、孝道、阴阳五行的术数理论等。《为政》篇中有一章子曰:“殷因于夏礼,所损益可知也;周因于殷礼,所损益可知也。”何晏《集解》引马融注云:“所因谓三纲五常也,所损益谓文质三统也。”就此,皇侃疏曰:
三纲谓夫妇、父子、君臣也。三事为人生之纲领,故云三纲也。五常谓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也。就五行而论,则木为仁,火为礼,金为义,水为信,土为智。人禀此五常而生,则备有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之性也。人有博爱之德谓之仁,有严断之德为义,有明辨尊卑敬让之德为礼,有言不虚妄之德为信,有照了之德为智,此五者是人性之恒,不可暂舍,故谓五常也。虽复时移世易事历古今,而三纲五常之道不可变革,故世世相因,百代乃袭也。
此处皇侃以水为信、以土为智,而通行的术数说法是以水为智,以土为信。这其间的差别且不去管它。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所代表的汉代以来的宇宙观和政治学理论。三纲之间的主从关系,犹如阴阳关系;五常之德,比之于五行。阴阳五行是宇宙中的绝对律令,因而三纲五常也永远不可动摇,即便世事变迁如沧海桑田、白云苍狗,它也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,这种思维方式实际上是董仲舒“天不变,道亦不变”思想的翻版。紧接着,下文释“文质三统”,将其与历法、月令、五帝、颜色等术数观念揉合在一起,极为烦琐:
云“所损益谓文质三统”者,夫文质再而复,正朔三而改。质文再而复者,若一代之君以质为教者,则次代之君必以文教也。以文之后君则复质,质之后君则复文,循环无穷。有兴必有废,废兴更迁,故有损益也。正朔三而改者,三代而一周也。夫人君为政所尚不同,必各有所统,统则有三代也。案《大传》云:“王者始起,改正朔,易服色。”夫正朔有三本,亦有三统,明王者受命各统一正也。朔者,苏也,革也,言万物革更于是,故统焉。又《礼三正记》云:“正朔三而改,文质再而复。”《尚书大传》云:“夏以孟春为正,殷以季冬为正,周以仲冬为正。”又曰:“夏以十三月为正,色尚黑,以平旦为朔;殷以十二月为正,色尚白,以鸡鸣为朔;周以十一月为正,色尚赤,以夜半为朔也。”《白虎通》云:“王者受命必改正朔者,明易姓示不相袭,明受之于天,不受之于人。所以变易民心,革其耳目以化。”又云:“十三月之时,万物始达,孚甲而出,皆黑,人得加功力,故夏为人正,色尚黑也;十二月之时,万物始芽而白,白者阴气,故殷为地正,色尚白也;十一月之时,阳气始养根核,故黄泉之下万物皆赤,赤者,盛阳之气也,故周为天正,色尚赤也。”……云物类相招者,谓三纲五常各以类相招,因而不变者也。云势数相生者,谓文质三统及五行相次各有势数也。如太昊木德,神农火德,黄帝土德,少昊金德,颛顼水德,周而复始,其势运相变生也。云其变有常,故可豫知者,豫,逆也。有因有变,各有其常,以此而推,故百世可逆知也。(《论语集解义疏》卷一)
上文这一大段,集中体现了以董仲舒为代表的“汉儒文质三统说”,皇侃言之皆有所本,反映了其严谨的汉学学风。值得指出的是,皇侃在此处发挥“三纲五常”思想和“三统说”,并以阴阳五行、历法物候的术数体系为其理论基础,这是汉代思想的典型特征。
汉代“以孝治天下”,极力推重孝道观念的教化作用,以至于帝号之中皆加“孝”字,设“孝廉”一职选任人才。孝文帝时,《孝经》就与《论》、《孟》、《尔雅》一样置博士。孔安国为古文《孝经》作《传》,刘向定《孝经》一十八章,郑玄为《孝经》作注。《梁书》皇侃本传言其“性至孝,常日限颂《孝经》二十遍”。对孝道的重视,在皇疏中也可以清楚地反映出来,每至与“孝”有关之处,皇侃必大加发挥,如《论语?学而》中“有子曰:‘其为人也孝悌,而好犯上者,鲜矣;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,未之有也。君子务本,本立而道生。孝悌也者,其为仁之本与’”一章,皇疏运用了大量文字加以阐述:
善事父母曰孝,善事兄曰悌也。云“而好犯上者鲜矣”者,好为心欲也,犯谓谏争也,上谓君亲也;鲜,少也;言孝悌之人必以无违为心,以恭从为性,若有欲犯其君亲之颜谏争者,有此人少也。然孝悌者实都不欲,必无其人,而云少者,欲明君亲有过,若任而不谏,必陷于不义,不欲存孝子之心,使都不谏,故开其少分,令必谏也。故熊埋云:“孝悌之人,志任和悦,先意承旨。君亲有日月之过,不得无犯颜之谏。虽然屡纳忠规,何尝好之哉!今实都无好,而复云‘鲜矣’者,以好见开,则生陵犯之惭;以犯见塞,则抑匡弼之心。必宜微有所许者,实任奖其志分称论教体也,故曰:‘而好犯上者鲜矣’。”云“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”者,熊埋曰:“孝悌之人,当不义而诤之,尚无意犯上,必不职为乱阶也。”侃按:熊解意是言,既不好犯上,必不作乱,故云‘未之有也’,然观熊之解乃无间,然如为烦长,既不好犯上,理宜不乱,何烦设巧明?今按师说云:夫孝者不好,心自是恭顺;而又有不孝者,亦有不好,是愿君亲之败。故孝与不孝同有不好,而不孝者不好,必欲作乱;此孝者不好,必无乱理,故云“未之有也”。云:“君子务本者”,此亦有子语也。务,犹向也,慕也;本,谓孝悌也。孝悌者既不作乱,故君子必向慕之也。云:“本立而道生”者,解所以向慕本义也。若其本成立,则诸行之道悉滋生也。云“孝悌也者,其为仁之本与”者,此更以孝悌解本,以仁释道也。言孝是仁之本,若以孝为本,则仁乃生也;仁是五德之初,举仁则余从可知也。故《孝经》云:“夫孝德之本也,教之所由生也。”(《论语集解义疏》卷一)
皇侃释“犯上”之“犯”为“谏诤”,与朱熹不同,朱子释“犯”为“干犯”(朱熹《论语集注》卷一),或许朱子的解释更为恰当,然而皇侃的要求更为严厉,谏诤尚且踌躇再三,何谈干犯。皇侃的这一大段训解,先从日常践履讲起,最后归结于形上哲理,其中反复辨析,有他人之言,有自己之意,有师门之说,极尽委曲,探撷其中精微。
皇疏中关于孝道的论述还有很多,如对《为政》篇中孟懿子、孟武伯、子游、子夏问孝(《论语集解义疏》卷一),《泰伯》篇中“曾子有疾”一章等等的解释,不能一一详论。
皇疏中还有一种“性九品”的人性论,《论语?雍也》中孔子有言:“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,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。”就此,皇侃疏曰:
师说云:就人之品识,大判有三,谓上、中、下也。细而分之,则有九也:有上上、上中、上下也,又有中上、中中、中下也,又有下上、下中、下下也,凡有九品。上上则是圣人,圣人不须教也;下下则是愚人,愚人不移,亦不须教也。而可教者,谓上中以下,下中以上,凡七品之人也。(《论语集解义疏》卷三)
“性三品”之说在汉代较为流行,如董仲舒将人性分为“圣人之性”、“中民之性”、“斗筲之性”三品(见董仲舒《春秋繁露?实性篇》)。在此,皇侃依据师说,将性细分为九品,疑其是受到汉魏时期职官方面“九品中正制”的影响。
(二)佛学的影响
梁武帝时期,是南朝佛教的全盛时代,兰若众多,规模宏大;法会常设,上至帝王公卿名士,下至黎民百姓,崇信佛教蔚然成风。早在西晋,中国佛教就形成了具有自我特色的般若学,为玄风推波助澜;进入南朝后,佛学的热点又转向涅盘学,从而使佛教独立地走向中国的理论舞台。在这种形势下,皇侃不可避免地受到佛学的影响。《梁书?儒林传》载皇侃“性至孝,常日限颂《孝经》二十遍,以拟《观世音经》。”皇侃此举的真正目的何在?是坚守儒者立场,与佛教对抗?还是向佛教学习,吸取其礼仪?由于没有其他资料证明,无法下结论,但不论其目的何在,皇侃此举源于佛教的影响,则毫无疑问。
在《论语集解义疏》中,多处可见佛教思想影响的痕迹。皇侃在该书序将《论语》一书的性质定义为“应机作教”,他说:
夫圣人应世,事迹多端,随感而起,故为教不一。或负扆御众,服龙衮于庙堂之上;或南面聚徒,衣缝掖于黉校之中。……然此书之体,适会多途,皆夫子平生应机作教,事无常准,或与时君抗厉,或共弟子抑扬,或自显示物,或混迹齐凡;问同答异,言近意深,《诗》、《书》互错综,典诰相纷纭。义既不定于一方,名故难求乎诸类,因题“论语”两字,以为此书之名也。
“应机作教”,源于佛教的“方便”思想。非常值得注意的是,皇侃对圣人行为的描述,极类似《维摩诘经》的情景,该经《方便品第二》中赞扬维摩诘大士以“无量方便,饶益众生”:
入讲论处,导以大乘;入诸学堂,诱开童蒙;入诸淫舍,示欲之过;入诸酒肆,能立其志。
其后该品还详细叙述了维摩诘大士在各种不同的人中,如长者、居士、刹帝利、婆罗门、大臣、王子、宫女、庶民,乃至非人的生命,梵天、帝释,依据它们各自的特点,纠正其错误,教以正法。早在三国时期,《维摩诘经》就有东吴支谦的译本两卷。姚秦弘始年间,鸠摩罗什在长安又译出《维摩诘所说经》三卷。相信皇侃对该经应非常熟悉。
北方竺法雅创“格义”,运用中国传统的儒道概念、思想,去比附、解释佛教概念、义理。皇侃则反其道而行之,以佛学概念义理解说《论语》,如他在释《论语?先进》“季路问事鬼神,子曰:‘未能事人,焉能事鬼。’曰:‘敢问死。’曰:‘未知生,焉知死。’”一章时,以佛教“过去、现在、未来”的三世说加以阐发:
外教无三世之义,见乎此句也。周孔之教,唯说现在,不明过去、为来。而子路此问事鬼神,政言鬼神在幽冥之中,其法云何也?此是问过去也。(《论语集解义疏》卷六)
在这里,皇侃俨然站在佛家的立场上,称儒家为外教,并指出儒家有不明之处。
皇侃在释《论语?阳货》中“巯肹召,子欲往。子路曰:‘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:“亲于其身为不善者,君子不入也。”巯肹以中牟畔,子之往也如之何?’”一章时说:
孔子所以有此二说不同者,或其不入,是为贤人,贤人以下易染,故不许入也;若许入者是圣人,圣人不为世俗染累,如至坚至白之物也。子路不欲往,孔子欲往,故具告也。(《论语集解义疏》卷九)
此处我们再一次看到了《维摩诘经》的影子,《维摩诘所说经?观众生品第七》载:
时维摩诘室,有一天女,见诸天人闻所说法,便现其身,即以天花,散诸菩萨大弟子上。花至诸菩萨,即皆堕落;至大弟子,便著不堕。一切弟子神力去花,不能令去。
皇侃论语义疏

3、皇侃《论语集解义疏》翻译和原文

《论语》选读之五”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”

1【原文】 子曰:“富(1)而可求(2)也;虽执鞭之士(3),吾亦为之。如不可求,从吾所好。”
【注释】 (1)富:指升官发财。
(2)求:指合于道,可以去求。
(3)执鞭之士:古代为天子、诸侯和官员出入时手执皮鞭开路的人。意思指地位低下的职事。
【译文】 孔子说:“如果富贵合乎于道就可以去追求,虽然是给人执鞭的下等差事,我也愿意去做。如果富贵不合于道就不必去追求,那就还是按我的爱好去干事。”
【评析】 孔子在这里又提到富贵与道的关系问题。只要合乎于道,富贵就可以去追求;不合乎于道,富贵就不能去追求。那么,他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。从此处可以看到,孔子不反对做官,不反对发财,但必须符合于道,这是原则问题,孔子表明自己不会违背原则去追求富贵荣华。

2【原文】 子问公叔文子(1)于公明贾(2)曰:“信乎,夫子(3)不言,不笑,不取乎?”公明贾对曰:“以(4)告者过也。夫子时然后言,人不厌其言;乐然后笑,人不厌其笑;义然后取,人不厌其取。”子曰:“其然?岂其然乎?”
【注释】 (1)公叔之子:卫国大夫公孙拔,卫献公之子。谥号“文”。
(2)公明贾:姓公明字贾。卫国人。
(3)夫子:文中指公叔文子。
(4)以:此处是“这个”

【译文】 孔子向公明贾问到公叔文子,说:“先生他不说、不笑、不取钱财,是真的吗?”公明贾回答道:“这是告诉你话的那个人的过错。先生他到该说时才说,因此别人不厌恶他说话;快乐时才笑,因此别人不厌恶他笑;合于礼要求的财利他才取,因此别人不厌恶他取。”孔子说:“原来这样,难道真是这样吗?”
【评析】 孔子在这里通过评价公叔文子,进一步阐释“义然后取”的思想,只要合乎于义、礼,公叔文子并非不说、不笑、不取钱财。这就是有高尚人格者之所为。

3【原文】 7·16 子曰:“饭疏食(1)饮水,曲肱(2)而枕之,乐亦在其中矣。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”
【注释】 (1)饭疏食,饭,这里是“吃”的意思,作动词。疏食即粗粮。
(2)曲肱:肱,音gōng,胳膊,由肩至肘的部位。曲肱,即弯着胳膊。
【译文】 孔子说:“吃粗粮,喝白水,弯着胳膊当枕头,乐趣也就在这中间了。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富贵,对于我来讲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一样。”
【评析】 孔子极力提倡“安贫乐道”,认为有理想、有志向的君子,不会总是为自己的吃穿住而奔波的,“饭疏食饮水,曲肱而枕之”,对于有理想的人来讲,可以说是乐在其中。同时,他还提出,不符合于道的富贵荣华,他是坚决不予接受的,对待这些东西,如天上的浮云一般。这种思想深深影响了古代的知识分子,也为一般老百姓所接受。

4【原文】 子曰:“富与贵,是人之所欲也,不以其道得之,不处也;贫与贱,是人之所恶也,不以其道得之,不去也。君子去仁,恶乎成名?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,造次必于是,颠沛必于是。”
【译文】 孔子说:“富裕和显贵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,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得到它,就不会去享受的;贫穷与低贱是人人都厌恶的,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去摆脱它,就不会摆脱的。君子如果离开了仁德,又怎么能叫君子呢?君子没有一顿饭的时间背离仁德的,就是在最紧迫的时刻也必须按照仁德办事,就是在颠沛流离的时候,也一定会按仁德去办事的。”
【评析】

这一段,反映了孔子的理欲观。以往的孔子研究中往往忽略了这一段内容,似乎孔子主张人们只要仁、义,不要利、欲。事实上并非如此。任何人都不会甘愿过贫穷困顿、流离失所的生活,都希望得到富贵安逸。但这必须通过正当的手段和途径去获取。否则宁守清贫而不去享受富贵。这种观念在今天仍有其不可低估的价值。这一章值得研究者们仔细推敲。

5【原文】 子路问成人(1)。子曰:“若臧武仲(2)之知,公绰之不欲,卞庄子(3)之勇,冉求之艺,文之以礼乐,亦可以为成人矣。”曰:“今之成人者何必然?见利思义,见危授命,久要(4)不忘平生之言,亦可以为成人矣。”
【注释】 (1)成人:人格完备的完人。
(2)臧武仲:鲁国大夫臧孙纥。
(3)卞庄子:鲁国卞邑大夫。
(4)久要:长久处于穷困中。
【译文】 子路问怎样做才是一个完美的人。孔子说:“如果具有臧武仲的智慧,孟公绰的克制,卞庄子的勇敢,冉求那样多才多艺,再用礼乐加以修饰,也就可以算是一个完人了。”孔子又说:“现在的完人何必一定要这样呢?见到财利想到义的要求,遇到危险能献出生命,长久处于穷困还不忘平日的诺言,这样也可以成为一位完美的人。”
【评析】 本章谈人格完善的问题。孔子认为,具备完善人格的人,应当富有智慧、克制、勇敢、多才多艺和礼乐修饰。谈到这里,孔子还认为,有完善人格的人,应当做到在见利见危和久居贫困的时候,能够思义、授命、不忘平生之言,这样做就符合于义。尤其是本章提出“见利思义”的主张,即遇到有利可图的事情,要考虑是否符合义,不义则不为。这句话对后世产生了极大影响。

6【原文】 孔子曰:“君子有九思:视思明,听思聪,色思温,貌思恭,言思忠,事思敬,疑思问,忿思难,见得思义。”
【译文】 孔子说:“君子有九种要思考的事:看的时候,要思考看清与否;听的时候,要思考是否听清楚;自己的脸色,要思考是否温和,容貌要思考是否谦恭;言谈的时候,要思考是否忠诚;办事要思考是否谨慎严肃;遇到疑问,要思考是否应该向别人询问;忿怒时,要思考是否有后患,获取财利时,要思考是否合乎义的准则。”
【评析】 本章通过孔子所谈的“君子有九思”,把人的言行举止的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,他要求自己和学生们一言一行都要认真思考和自我反省,这里包括个人道德修养的各种规范,如温、良、恭、俭、让、忠、孝、仁、义、礼、智等等,所有这些,是孔子关于道德修养学说的组成部分。

7【原文】 子曰:“君子之于天下也,无适(1)(2)也,义(3)之与比(4)。”
【注释】 (1)适:音dí,意为亲近、厚待。
(2)莫:疏远、冷淡。
(3)义:适宜、妥当。
(4)比:亲近、相近、靠近。
【译文】 孔子说:“君子对于天下的人和事,没有固定的厚薄亲疏,只是按照义去做。”
【评析】 这一章里孔子提出对君子要求的基本点之一:“义之与比。”有高尚人格的君子为人公正、友善,处世严肃灵活,不会厚此薄彼。本章谈论的仍是个人的道德修养问题。

也,无莫

8【原文】 子路曰:“君子尚勇乎?”子曰:“君子义以为上。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,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。”
【译文】 子路说:“君子崇尚勇敢吗?”孔子答道:“君子以义作为最高尚的品德,君子有勇无义就会作乱,小人有勇无义就会偷盗。”

9【原文】 子曰:“德之不修,学之不讲,闻义不能徙(1),不善不能改,是吾忧也。”
【注释】 (1)徙:音xǐ,迁移。此处指靠近义、做到义。
【译文】 孔子说:“(许多人)对品德不去修养,学问不去讲求,听到义不能去做,有了不善的事不能改正,这些都是我所忧虑的事情。”
【评析】 春秋末年,天下大乱。孔子慨叹世人不能自见其过而自责,对此,他万分忧虑。他把道德修养、读书学习和知错即改三个方面的问题相提并论,在他看来,三者之间也有内在联系,因为进行道德修养和学习各种知识,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够及时改正自己的过失或“不善”,只有这样,修养才可以完善,知识才可以丰富。

10【原文】 2·24 子曰:“非其鬼(1)而祭之;谄(2)也。见义(3)不为,无勇也。”
【注释】 (1)鬼:有两种解释:一是指鬼神,二是指死去的祖先。这里泛指鬼神。
(2)谄:音chǎn ,谄媚、阿谀。
(3)义:人应该做的事就是义。
【译文】 孔子说:“不是你应该祭的鬼神,你却去祭它,这就是谄媚。见到应该挺身而出的事情,却袖手旁观,就是怯懦。”
【评析】 在本章中,孔子又提出“义”和“勇”的概念,这都是儒家有关塑造高尚人格的规范。《论语集解》注:义,所宜为。符合于仁、礼要求的,就是义。“勇”,就是果敢,勇敢。孔子把“勇”作为实行“仁”的条件之一,“勇”,必须符合“仁、义、礼、智”,才算是勇,否则就是“乱”。
皇侃《论语集解义疏》翻译和原文

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.
五课: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语出《论语》,原文是:子曰:“饭疏食饮水,曲肱而枕之,乐亦在其中矣。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”译文是:孔子说:“吃粗粮,喝白水,弯着胳膊当枕头,乐趣也就在这中间了。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富贵,对于我来讲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一样。”
二课:当仁,不让于师。语出《论语·卫灵公》。原文是:"当仁,不让于师。"现代汉语的意思是:孔子说:"面对着仁德,就是老师,也不同他谦让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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