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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风流逸事妙趣横生苏轼是千年一遇的奇才全才,苏轼是豪放的,又是有情趣的。读他的诗词文章书法绘画中可以想见其人其事其情其思,可以想见其圣贤之神采气韵。
但日常生活中的苏轼是怎样一个人呢?
有一本书奇书专门记录了苏轼的日常生活,就像《起居注》、《孔子家语》记录帝王、孔子的事迹一样。但是,除了孔子、苏子、帝王,一般风流人物是没有这样专门记录日常生活的待遇的!
这本书叫《东坡志林》,是苏轼亲笔信手所写,不同于《孔子家语》是孔子弟子后辈凭借记忆传闻而记。
更不同于《起居注》是史官记录帝王的言行写的,如顾炎武《日知录》中讲:"古之人君,左史记事,右史记言,所以防过失,而示后王。记注之职,其来尙矣。"记录有选择,更谈不上文学情趣。
《东坡志林》是苏轼自元丰至元符年间二十年中之杂记,内容广泛,无所不谈。其文长短不拘,或千言,或数语,而以短小为多。信笔拈来,挥洒自如,体现了作者行云流水涉笔成趣的文学风格。
苏轼元符三年内移过廉州有《与郑靖老书》云:"《志林》竟未成,但草得《书传》十三卷。"黄庭坚《豫章集》卷二九《跋东坡叙英皇事帖》云:"往尝于东坡见手泽二囊,……手泽袋盖二十余,皆平生作字,语意类小人不欲闻者,辄付诸郎入袋中,死而后可出示人者。"
《东坡志林》或称《东坡手泽》。
此书传本颇多,较通行者有:一卷本有宋左圭《百川学海》本(《百川》本),明成化《东坡七集》,;仅载史论而无杂说。五卷本有明万历赵开美刊本(赵本),清嘉庆张海鹏重刊赵本(张本),次年复辑入《学津讨原》本(《学津》本),涵芬楼据赵本校印本;十二卷本则有明万历商浚《稗海》本(商本),皆杂说而无史论。
苏轼一生风风雨雨,起起伏伏,是圣贤,是英雄,是千古风流人物,又是性情中的普通人。
读东坡传只是从别人眼中来看东坡。
读东坡诗词文赋只是东坡精萃而不见山之全貌。
定风波/定风波·三月七日
三月七日,沙湖道中遇雨。雨具先去,同行皆狼狈,余独不觉。已而遂晴,故作此。
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。
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潇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
此词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中的小事,表现出苏轼旷达超脱的胸襟和超凡脱俗的人生理想,表现出一个正直文人在坎坷人生中的人生信念和精神追求。
词中表现的是理想的圣贤的苏轼的人生志趣,但生活中真实的苏轼又怎样的呢?读《东坡志林》才是其本真的生活写照。
以下选录《东坡志林》10则,管窥东坡其人其事其情其志其性其趣,想其千古风流逸事真情妙趣横生矣!记过合浦余自海康适合浦,连日大雨,桥梁大坏,水无津涯。自兴廉村净行院下乘小舟至官寨,闻自此西皆涨水,无复桥船,或劝乘蜑并海即白石。是日六月晦,无月,碇宿大海中。相接,星河满天,起坐四顾太息:“吾何数乘此险也!已济徐闻,复厄于此乎?”稚子过在旁鼾睡,呼不应。所撰《书》、《易》、《论语》皆以自随,而世未有别本。抚之而叹曰:“天未欲使从是也,吾辈必济。”已而果然。七月四日合浦记,时元符三年也。
记承天寺夜游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,解衣欲睡,月色入户,欣然起行。念无与乐者,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。怀民亦未寝,相与步于中庭。庭下如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盖竹柏影也。何夜无月,何处无竹柏,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。
游沙湖黄州东南三十里为沙湖,亦曰螺师店,予买田其间。因往相田得疾,闻麻桥人庞安常善医而聋,遂往求疗。安常虽聋,而颖悟绝人,以纸画字,书不数字,辄深了人意。余戏之曰:“余以手为口,君以眼为耳,皆一时异人也。”疾愈,与之同游清泉寺。寺在蕲水郭门外二里许,有王逸少洗笔泉,水极甘,下临,溪水西流。余作歌云:“山下兰芽短浸溪,松间沙路净无泥,萧萧暮雨子规啼。谁道人生无再少?君看流水尚能西,休将白发唱黄鸡。”是日剧饮而归。
王烈石髓王烈入山得石髓,怀之以饷嵇叔夜。叔夜视之,则坚为石矣。当时若杵碎或错磨食之,岂不贤于云母、钟乳辈哉?然神仙要有定分,不可力求。退之有言:“我宁诘曲自世间,安能从汝巢神仙。”如退之性气,虽出世间人亦不能容,叔夜婞直,又甚于退之也。
记道人问真道人徐问真,自言潍州人,嗜酒狂肆,能啖生葱鲜鱼,以指为针,以土为药,治病良有验。欧阳文忠公为,问真来从公游,久之乃求去。闻公致仕,复来汝南,公常馆之,使伯和父兄弟为之主。公常有足疾,状少异,医莫能喻。问真教公汲引气血自踵至顶,公用其言,病辄已。忽一日求去甚力,公留之,不可,曰:“我有罪,我与公卿游,我不复留。”公使人送之,果有冠铁冠丈夫长八尺许,立道周俟之。问真出城,顾村童使持药笥。行数里,童告之求去。问真于髻中出小瓢如枣大,再三覆之掌中,得酒满掬者二,以饮童子,良酒也。自尔不复知其存亡,而童子径发狂,亦莫知其所终。轼过汝阴,公具言如此。其后贬黄州,而县令周孝孙暴得重膇疾,轼试以问真口诀授之,七日而愈。元佑六年十一月二日,与叔弼父、季默父夜坐话其事,事复有甚异者,不欲尽书,然问真要为异人也。
记刘梦得有诗记罗浮山山不甚高,而夜见日,此可异也。山有二楼,今延祥寺在南楼下,朱明洞在冲虚观后,云是第七洞天。唐永乐道士侯道华以食邓天师枣仙去,永乐有无核枣,人不可得,道华得之。余在岐下,亦得食一枚云。唐僧契虚遇人导游稚川仙府,真人问曰:“汝绝三彭之仇乎?”虚不能答。冲虚观后有米真人朝斗坛,近于坛上获铜龙六,铜鱼一。唐有《梦铭》,云“紫阳真人山玄卿撰”。又有蔡少霞者,梦遣书牌,题云:“五云阁吏蔡少霞书。”
记罗浮异境有官吏自罗浮都虚观游长寿,中路覩见道室数十间,有道士据槛坐,见吏不起。吏大怒,使人诘之,至则人室皆亡矣。乃知罗浮凡圣杂处,似此等异境,平生修行人有不得见者,吏何人,乃独见之。正使一凡道士见己不起,何足怒?吏无状如此,得见此者必前缘也。
东坡升仙吾昔谪黄州,曾子固居忧临川,死焉。人有妄传吾与子固同日化去,且云:“如李长吉时事,以上帝召他。”时先帝亦闻其语,以问蜀人蒲宗孟,且有叹息语。今谪,又有传吾得道,乘小舟入海不复返者,京师皆云,儿子书来言之。今日有从来者,云太守柯述言吾在儋耳一日忽失所在,独道服在耳,盖上宾也。吾平生遭口语无数,盖生时与韩退之相似,吾命在斗间而身宫在焉。故其诗曰:“我生之辰,月宿南斗。”且曰:“无善声以闻,无恶声以扬。”今谤我者,或云死,或云仙,退之之言良非虚尔。
养生说已饥方食,未饱先止。散步逍遥,务令腹空。当腹空时,即便入室,不拘昼夜,坐卧自便,惟在摄身,使如木偶。常自念言:“今我此身,若少动摇,如毛发许,便堕地狱。如商君法,如孙武令,事在必行,有犯无恕。”又用佛语及老耼语,视鼻端白,数出入息,绵绵若存,用之不勤。数至数百,此心寂然,此身兀然,与虚空等,不烦禁制,自然不动。数至数千,或不能数,则有一法,其名曰“随”:与息俱出,复与俱入,或觉此息,从毛窍中,八万四千,云蒸雾散,无始以来,诸病自除,诸障渐灭,自然明悟。譬如盲人,忽然有眼,此时何用求人指路?是故老人言尽于此。
养生难在去欲昨日太守杨君采、通判张公规邀余出游寺,坐中论调气养生之事。余云:“皆不足道,难在去欲。”张云:“苏子卿啮雪啖毡,蹈背出血,无一语少屈,可谓了生死之际矣,然不免为胡妇生子。穷居海上,而况洞房绮疏之下乎?乃知此事不易消除。”众客皆大笑。余爱其语有理,故为记之。
论修养帖寄子由任性逍遥,随缘放旷,但尽凡心,别无胜解。以我观之,凡心尽处,胜解卓然。但此胜解不属有无,不通言语,故祖师教人到此便住。如眼翳尽,眼自有明,医师只有除翳药,何曾有求明药?明若可求,即还是翳。固不可于翳中求明,即不可言翳外无明。而世之昧者,便将颓然无知认作佛地,若如此是佛,猫儿狗儿得饱熟睡,腹摇鼻息,与土木同,当恁么时,可谓无一毫思念,岂谓猫狗已入佛地?故凡学者,观妄除爱,自麤及细,念念不忘,会作一日,得无所住。弟所教我者,是如此否?因见二偈警策,孔君不觉耸然,更以闻之。书至此,墙外有悍妇与夫相殴,詈声飞灰火,如猪嘶狗嘷。因念他一点圆明,正在猪嘶狗嘷里面,譬如江河鉴物之性,长在飞砂走石之中。寻常静中推求,常患不见,今日闹里忽捉得些子。元丰六年三月二十五日。
记三养东坡居士自今日以往,不过一爵一肉。有尊客,盛馔则三之,可损不可增。有召我者,预以此先之,主人不从而过是者,乃止。一曰安分以养福,二曰宽胃以养气,三曰省费以养财。元符三年八月。
赠张鹗张君持此纸求仆书,且欲发药。不知药,君当以何品?吾闻《战国策》中有一方,吾服之有效,故以奉传。其药四味而已:一曰无事以当贵,二曰早寝以当富,三曰安步以当车,四曰晚食以当肉。夫已饥而食,蔬食有过于八珍,而既饱之余,虽刍豢满前,惟恐其不持去也。若此可谓善处穷者矣,然而于道则未也。安步自佚,晚食为美,安以当车与肉为哉?车与肉犹存于胸中,是以有此言也。
子瞻患赤眼余患赤目,或言不可食脍。余欲听之,而口不可,曰:“我与子为口,彼与子为眼,彼何厚,我何薄?以彼患而废我食,不可。”子瞻不能决。口谓眼曰:“他日我?,汝视物吾不禁也。”管仲有言:“畏威如疾,民之上也;从怀如流,民之下也。”又曰:“燕安酖毒,不可怀也。”《礼》曰:“君子庄敬日强,安肆日偷。”此语乃当书诸绅,故余以“畏威如疾”为私记云。
黄仆射虔州布衣赖仙芝言:有黄损仆射者,五代时人。仆射盖仕南汉官也,未老退归,一日忽遁去,莫知其存亡。子孙画像事之,凡三十二年。复归,坐阼阶上,呼家人。其子适不在,孙出见之。索笔书壁云:“一别人间岁月多,归来人事已消磨。惟有门前鉴池水,春风不改旧时波。”投笔竟去,不可留。子归,问其状貌,孙云:“甚似影堂老人也。”连人相传如此。其后颇有禄仕者。
冲退处士章詧,字隐之,本闽人,迁于数世矣。善属文,不仕,晚用太守王素荐,赐号冲退处士。一日,梦有人寄书召之者,云东岳道士书也。明日,与李士宁游青城,濯足水中,詧谓士宁曰:“脚踏西溪流去水。”士宁答曰:“手持东岳寄来书。”詧大惊,不知其所自来也。未几,詧果死。其子禩亦以逸民举,仕一命乃死。士宁,蓬州人也,语默不常,或以为得道者,百岁乃死。常见余,曰:“子甚贵,当策举首。”已而果然。
臞仙帖司马相如谄事武帝,开西南夷之隙。及病且死,犹草《封禅书》,此所谓死而不已者耶?列仙之隐居山泽间,形容甚臞,此殆“四果”人也。而相如鄙之,作《大人赋》,不过欲以侈言广武帝意耳。夫所谓大人者,相如孺子,何足以知之!若贾生《鵩[fú]鸟赋》,真大人者也。庚辰八月二十二日,东坡书。
记鬼秦太虚言:民有以嫁娶会客者,酒半,客一人竟起出门。主人追之,客若醉甚将赴水者,主人急持之。客曰:“妇人以诗招我,其辞云:『长桥直下有兰舟,破月冲烟任意游。金玉满堂何所用,争如年少去来休。』仓皇就之,不知其为水也。”然客竟亦无他。夜会说鬼,参寥举此,聊为之记。
李氏子再生说冥间事戊寅十一月,余在儋耳,闻城西民李氏处子病卒两日复生。余与进士何旻同往见其父,问死生状。云:初昏,若有人引去,至官府幕下。有言:“此误追。”庭下一吏云:“可且寄禁。”又一吏云:“此无罪,当放还。”见狱在地窟中,隧而出入。系者皆儋人,僧居十六七。有一妪身皆黄毛如驴马,械而坐,处子识之,盖儋僧之室也。曰:“吾坐用檀越钱物,已三易毛矣。”又一僧亦处子邻里,死已二年矣,其家方大祥,有人持盘飡及钱数千,云:“付某僧。”僧得钱,分数百遗门者,乃持饭入门去,系者皆争取其饭。僧饭,所食无几。又一僧至,见者擎跪作礼。僧曰:“此女可差人速送还。”送者以手擘墙壁使过,复见一河,有舟,使登之。送者以手推舟,舟跃,处子惊而寤。是僧岂所谓地藏菩萨耶?书此为世戒。
导引语导引家云:“心不离田,手不离宅。”此语极有理。又云:“真人之心,如珠在渊,众人之心,如泡在水。”此善譬喻者。
读坛经近读六祖《坛经》,指说法、报、化三身,使人心开目明。然尚少一喻;试以眼喻:见是法身,能见是报身,所见是化身。何谓见是法身?眼之见性,非有非无,无眼之人,不免见黑,眼枯睛亡,见性不灭,故云见是法身。何谓能见是报身?见性虽存,眼根不具,则不能见,若能赡养其根,不为物障,常使光明洞彻,见性乃全,故云能见是报身。何谓所见是化身?根性既全,一弹指顷,所见千万,纵横变化,俱是妙用,故云所见是化身。此喻既立,三身愈明。如此是否?
记先夫人不残鸟雀吾昔少年时,所居书室前,有竹柏杂花,丛生满庭,众鸟巢其上。武阳君恶杀生,儿童婢仆,皆不得捕取鸟雀。数年间,皆巢于低枝,其鷇可俯而窥也。又有桐花凤四五百,翔集其间,此鸟羽毛,至为珍异难见,而能驯扰,殊不畏人,闾里间见之,以为异事。此无他,不忮之诚,信于异类也。有野老言:鸟雀巢去人太远,则其子有蛇、鼠、狐狸、鸱、鸢之忧,人既不杀,则自近人者,欲免此患也。由是观之,异时鸟雀巢不敢近人者,以人甚为於蛇、鼠之类也。
记游松风亭余尝寓居嘉佑寺,纵步松风亭下。足力疲乏,思欲就亭止息。望亭宇尚在木末,意谓是如何得到?良久,忽曰:“此间有甚么歇不得处?”由是如挂钩之鱼,忽得解脱。若人悟此,虽兵阵相接,鼓声如雷霆,进则死敌,退则死法,当恁么时也不妨熟歇。
译文:我曾经借住嘉佑寺。一日,在松风亭附近散步,感觉脚力不堪疲乏,想到亭子里休息。却看见松风亭的屋檐还在树林的远处,心里想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啊?后来转念又一想,突然有了体会:“这里为什么就不能休息呢?”一下子明白过来,就好比上钩的鱼儿,忽然得到解脱。如果能悟解到这一点,即使在短兵相接的战场上,战鼓如雷霆,冲上去就要死于敌人之手,退回来就要死于军法,这时,不妨好好先歇息一下。
论贫士俗传书生入官库,见钱不识。或怪而问之,生曰:“固知其为钱,但怪其不在纸裹中耳。”予偶读渊明《归去来词》云:“幼稚盈室,瓶无储粟。”乃知俗传信而有征。使瓶有储粟,亦甚微矣,此翁平生只于瓶中见粟也耶?《马后纪》:夫人见大练以为异物;晋惠帝问饥民何不食肉糜,细思之皆一理也,聊为好事者一笑。永叔常言:“孟郊诗:『鬓边虽有丝,不堪织寒衣』,纵使堪织,能得多少?”
记与欧公语欧阳文忠公尝言:有患疾者,医问其得疾之由,曰:“乘船遇风,惊而得之。”医取多年柂牙为柂工手汗所渍处,刮末,杂丹砂、茯神之流,饮之而愈。今《本草注•别药性论》云:“止汗,用麻黄根节及故竹扇为末服之。”文忠因言:“医以意用药多此比,初似儿戏,然或有验,殆未易致诘也。”予因谓公:“以笔墨烧灰饮学者,当治昬惰耶?推此而广之,则饮伯夷之盥水,可以疗贪;食比干之馂余,可以已佞;舐樊哙之盾,可以治怯;齅西子之珥,可以疗恶疾矣。”公遂大笑。元佑六年闰八月十七日,舟行入颍州界,坐念二十年前见文忠公于此,偶记一时谈笑之语,聊复识之。
译文:欧阳修曾经说过:“有一个患有出冷汗毛病的人,医生问他患病的原因,他说 :‘乘船时遇到风浪,偶然而患上此病。’医把多年的船舵把手放在柂工手出冷汗的地方,刮成末,搀合丹砂、茯神这一类东西,柂工喝了这药就痊愈了。如今《本草注•别药性论》云:‘止汗,用麻黄根节及故竹扇为末服之。’”文忠于是说:“医生凭想当然来用药的都跟这是一样的,乍看好像儿戏,但是偶尔有点疗效,几乎不容易对他质疑了。”我于是对他说 : 把毛笔和墨烧成灰和上水让学生喝下去,就能够治好他的糊涂和懒惰了吗?由此推广开来,那么和伯夷的洗澡水,就能够治好贪婪;吃比干的剩菜剩饭,就能够治好奸伪;舔樊哙的盾牌,就能够治好胆怯;闻西施的耳环,就能够治好容貌丑恶。”欧阳修听后就大笑。元佑六年闰八月十七日,乘船到了颖州界,正好想起二十年前在此地见到欧阳修,偶尔想起一时谈笑的话语,就如同在一次认识他。
记六一语顷岁孙莘老识欧阳文忠公,尝乘间以文字问之,云:“无它术,唯勤读书而多为之,自工。世人患作文字少,又懒读书,每一篇出,即求过人,如此少有至者。疵病不必待人指擿,多作自能见之。”此公以其尝试者告人,故尤有味。
译文:近年来孙莘老结识欧阳修,曾经问他怎样才能写好文章。欧阳修说:“没有其它办法,只有勤奋读书多动笔,才能写好。很多人的弊病在于:写作太少,又懒于读书,每写出一篇,就想超过别人,像这样很少有达到目的的人。文章缺点不需要别人指出,只要写多了,自己就能发现。”欧阳修把他写文章的经验告诉别人,所以显得更加有意味。
梦中论左传元佑六年十一月十九日五更,梦数人论《左传》,云:“《祈招》之诗固善语,然未见所以感切穆王之心,已其车辙马迹之意者。”有答者曰:“以民力从王事,当如饮酒,适于饥饱之度而已。若过于醉饱,则民不堪命,王不获没矣。”觉而念其言似有理,故录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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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整理来源:抖音,时间:2022-10-02 13:00,浏览:471